【冬至礼物:上师新译】伏藏大师多杰·德钦朗巴自传
索达吉堪布 译
父亲邬金莲花生大士垂念!
本来,贫僧鄙人我并没有灭尽生死流转的业相续,一直漂泊于迷乱的轮回中,非常迷惑。如果将自己的经历在别人耳边大肆宣扬,恐怕所有人都会恶心得想吐。然而,为了满尊者您的意愿,我现在简略讲述如下。
我的转世由来:
最初,在康区霍尔境内,上部吉热家族出现了一位大成就者,名为顿巴嘉参活佛。他以响亮的声音宣称:“清净解脱大地上,建造五层之城堡,日月运行苍穹下,真正咒师唯有我。”他的名声远扬,传遍了整个密宗传承。在河谷地带的白色磐石壁上,至今仍留有他降伏邪魔的圣迹和他结跏趺坐的遗址。蚂蚁们供养他金沙,如今此地被称为“金堆”。他迎请吉祥六臂玛哈嘎拉、单坚这两尊护法融入的像,是极具灵验和加持的庄严神像。
在他第三十五代子嗣中,出现了一位名为云巴江措的僧人,他就是我的第一世。多智钦·根桑贤盼(菩提金刚)曾说:“他是乔美仁波切的化身。”
到了第二世,我出生在多康色莫岗山区,据说是霍尔瑟钦天王次子的后裔,属于霍尔孜扎家族的儿子,名为根桑南嘉活佛。
而我,则是第三世,出生于东木波种姓,在康区朱倭地方,迷乱的心如梦般在那里投生。授记我是转世活佛的有:怙主上师蒋扬钦哲旺波、上部萨迦族的女尼噶桑却吉旺姆等,以及上下地区的许多高僧大德。他们都异口同声认定我为转世灵童。
十六岁时,我拜师于怙主蒋扬钦哲旺波和贡智仁波切两位上师足下,就是在此时,流露出了密意伏藏法库。上师们说:“现在,是你以活佛身份弘法利生的时候了。”
我第一世的叔叔,名为江贡·慈诚多杰,担任过清朝乾隆皇帝的国师。以此殊胜的增上缘,在霍尔地区,他聚集了许多僧徒,并获得皇帝颁发的金印诏书,建立寺院进行佛事活动。在建造寺院时,作为所有三宝所依的首选,他刻版了《贤劫经》。(因《贤劫经》的异名为朵芒,)从此,这座寺院被称为“朵芒寺”。
这就是我的转世情况。
现在讲述入佛门的经历:
五岁时,我的叔叔开始教我学习字母。之后,我先后跟随七位老师学习,但始终无法流畅地阅读,内心十分沮丧。
当时,有一位精进修行的瑜伽士,他是证悟颇深的禁行登地者,名为殊胜怙主仁钦华桑。他说:“这位转世灵童,虽然现在还不能熟练地念传承,但最终会从智慧界中流露出伏藏法。他显然是邬金莲花生大士的补处,其他普通人不了解这一点。”
另外,伏藏大师敦珠华沃曾说:“我听邬金莲师讲过:‘他前世是蒙古的华杰益西和印度的帕仓巴尊者。’”
持明者尼玛扎巴的化身龙日朗巴也曾说:“他是大成就者甲瓦秋阳第二十五代转世的密宗瑜伽士。”
此外,卡钦·华杰旺修的化身桑阿朗巴说:“过去,在释迦牟尼佛教法下,他是麻衣尊者;在邬金莲花生大士座下,他是甲瓦秋阳;之后,他是大宝噶玛巴;最终将成为未来的文殊佛。当他年满二十岁时,将迎来开启大伏藏的缘分。”
八岁时,我见到了我的上师。我上师的转世传承是:在释迦牟尼佛教法下,他是小护尊者;之后,是华摩比丘尼;在邬金莲花生大士座下,是沃扎杰。虽然他表面上住在格鲁派里,但实际上是一位已证得成就的密宗瑜伽士。他的尊名是格仓·洛桑雅杰。我在他面前受了沙弥戒和比丘戒。他授记我应修持文殊法门,于是我在名为“显密讲修林”寺院的禅房里闭关,修持《文殊赞修法》。当我念诵咒语的数量达到一百万时,一天晚上,在梦中没有见到形相,只是听到一个声音说:“到这里来。”于是我走过去,看到了一尊周围有光环的文殊像,我内心无比欢喜祥和。从那以后,我的阅读能力突飞猛进。
我的前世根桑南嘉画的铁髻马头明王唐卡,我用作修行所依挂在身后。当我念诵了整整一千万遍心咒时,一个形似猴子的恶魔在中午时分出现在面前,它身体冒着臭气,缠绕着我。我惊恐地大叫时,身后的画像发出声音,喷出火花,那个猴子形状的恶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查看画像,发现本尊的眼角和獠牙处有血迹,至今在画像的面部仍然清晰可见。从那时起,我的心中就如明镜般能了然映现出所有事情的好坏吉凶。
有一天,在日出时分,前方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没有手帜的裸体身形,面容似马又似猪,高约一肘。他发出巨大的声音,唱颂着赞叹法性的歌。我感到无比喜悦和温暖。他瞬间就消失了。
我还见到如雨云般身色的玛哈嘎拉,他披着有金色卍字的黑色披风,慈悲地注视着我。他右手挥舞着檀香木杖,左手端着一个盛满鲜血的头盖骨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,大口大口地痛饮着。虽然我经常能见到他,却从未感到害怕或恐惧。
我还见到一位自称单坚护法神的人,长着白色的头发和胡须,穿着灰色的衣服,戴着紫色的帽子。他经常以顶礼、鞠躬的姿态向我致敬。
尸林金刚忿怒母,像慈爱的母亲一样,带我到各个地方游览,欣赏美景。我参加了空行母的盛宴。当她们用降伏人尸的头盖骨盛满脑浆,作为悉地的食物赐予我时,我毫不犹豫地享用了色香味俱全的脑浆,无量的喜乐一直持续。
如此出现了得诸佛持明者加持的无量验相,我难以一一言尽。此时,我的境界较为稀有,智慧锐利,许多瑞相和缘起均极为善妙,如果如理实修,定能出现超胜的境界。然而,寺院上师宫的管家性情急躁,在我刚能骑马之际便说:“从现在开始,他应当去度化众生。”于是,凡是邀请我的地方,我都去了。为亡者做超度,为六道众生作引导仪轨,为活人做佛事,为病人驱除障碍。夏天,我为了筹集酥油和奶渣而游走于北方牧区,冬天,我又为了筹集粮食而走访深谷农区。直到二十五岁,所有时间都耗费在这些事上了,这使得我之前的种种殊胜缘起,如同遭了旱灾的庄稼一样,几乎化为乌有。
如果不把修行运用到实处,仅仅维持一个地位是毫无意义的。虽然我表面上为僧俗大众灌顶、传法,但并没有给予令他们相续解脱的加持。对此我深感失望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后来,当我听到上师蒋扬钦哲旺波和贡智·罗珠塔耶等上部地区许多大德的名字时,生起了想要拜见的愿望。因为下部地区的许多贤德上师已示现圆寂,所以无缘拜见。我虽然渴望求法,却难以找到上师。如果没有遇到具相的上师,就很难领悟甚深法义的要点。如果不领悟甚深法义的要点,就很难逾越轮回的险地。如果自己不努力,别人也很难帮得上忙。如果一直这样愚昧无知下去,就会白白浪费暇满人身,在无尽的迷乱中虚度一生,直至死亡。我的这些亲身经历,希望能给那些与我有着类似境遇的人们带来些许启示,让他们认真考虑这一点。
在土鼠年(1888年),藏历七月初九,我的营队启程前往上部地区,到了阿里人们奉守十善的宗萨札西拉孜,前去拜见蒋扬钦哲旺波尊者。听说上下部地区的上师和大人物们,有些已等候了一年半载,也没有见到他,我想这次可能无缘拜见了。
我请求能否在第二天中午时拜见,上师回应道:“之前我认定的那位转世灵童,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了。”他慈悲地立即接见了我,我向他敬献上精美的曼扎罗。上师说:“现在,你应该以活佛的身份去弘扬佛法、利益众生。”他显得非常欢喜,赐予了许多教言。
他将之前伏藏大师桑杰喇嘛的甚深法门《三根本合修法》——因失传而重新取出的伏藏法赐予我,完整传授了四灌顶,以及遣除障碍的长寿灌顶。他还让我亲见一尊与莲师无二的像,名为“莲师大乐王”,这是他亲自取出的伏藏品,旨在将法交付于我。他对我说:“孩子,你要有虔诚的信心胜解,必会得到加持。这尊像与真实莲师无异。”当他以意念祈请莲师降临加持时,莲师像开始面露微笑,双目炯炯有神。我心中生起了无比的喜悦与惊奇。
上师说:“从今以后,无论是在现实中,还是在觉受和梦境中,我都会一直摄受你,你要时刻铭记,念念不忘。要将法融入自相续,放下对今生的贪执。要实修光明大圆满的要义,直至究竟。”他传授了我许多窍诀和实修引导,并赐予我诸多加持物。之后,我便动身返回。
在宗休的乐集宫殿,我拜见了罗珠塔耶上师。我觉得他就是真正的贝若扎那在世,完全没有他是另一个人的想法。他将八大修传的教法汇集成《甚深教言藏》,并在开启第三个教言藏时,我有缘遇到了这个法门。他用五个月的时间赐予教言并培养我,我献上了首尾圆满的曼扎罗以表达感恩之情。
然后,我拜见了白玉寺的住持、大成就者、真正的大乐金刚班玛·多阿丹增。他为我传授了噶玛朗巴的《寂猛生圆次第》、阿底峡尊者的教言《百公布》的教言法、乔美仁波切的四函《佛事仪轨集》以及一函《无梯山法》。
接着,我前往南嘉香秋林,拜见了多阿秋吉尼玛尊者。他是过去瑜伽士利丹多杰和真实成就者吽嘎绕三密无别的化身。他欢喜地摄受了我,传授了总的内外前行法、甚深的直断与顿超引导法要诀。为了令我道要成熟,他还传授了气脉明点修法和修自身的拙地火瑜伽的引导。他慈悲地护持我领悟这些要义。他还传授了怙主持明者嘉村林波的六函甚深伏藏法,及伏藏大师敦珠多杰约七函甚深伏藏法的灌顶、传承与交付。我前后多次亲近他,他传授了四大伏藏师的所有甚深伏藏法,以及宁玛派所有修部的灌顶、传承与交付。他不时地给予我直指,有时用寂静的方式,有时用忿怒的方式,有时批评我,有时打我,这一切都成了击中我要害、切实有效的妙招,他的恩德无法回报。
当我从他那里返回家乡时,他流露出不舍的伤感之情,并赐予我最殊胜的浩瀚金刚教王灌顶。随后,他将怀业冠冕戴在我头上,将袈裟披在我身上,将宝瓶、法螺、经函交于我手中,将广泛的教诫传入我心中。他说:“这是我送给你的告别礼物。”他一直送我到门口,潸然落泪。我也非常难过,情不自禁地哭了。他说未来还会再见,我们就此分别。大约五年后,上师示现圆寂。
此外,我还拜见了宁玛派、萨迦派、噶举派、格鲁派的许多善知识,听受了《甘珠尔》的传承,以及《宁玛十万续》和心滴类教法,还有新旧派的所有伏藏法。
这是我入佛门的经历。
现在讲述实修的经历:
我最初修持的是长寿法。空行母曾授记道:“寿命得善终,修行方究竟。”于是,我依照绕那朗巴的《长寿修法密集》,修持了三个月,圆满了咒语的数量,出现了宝瓶发热等验相,以及许多善妙的觉受和梦境。
这时第一次面见了莲师:在自然幻化宫中,莲师被持明上师们围绕,以镇伏现有的坐式,安坐在中央高高的金座上。我向他顶礼、转绕,但他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。殿门外的虎皮垫上,放着一个罗刹颅器,里面盛满了红色丸子,最大的有鸡蛋那么大。我想这是获得悉地的机会,于是拿起一颗丸子,还没来得及放入口中,它就化作一道光,顺着我的喉咙滑了下去。我当下便证悟了本基自然大乐,自然而然生起了禅修境界。
铁龙年(1880年)九月初五,我第二次面见了莲师: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于一座宫殿里,邬金莲花生大士身著比丘装束、戴着班智达帽,坐在宝座上。他将双手放在我头上,用表示语这样教诲道:“在无畏的幸福城中,有一个无惧的人,在不失坏本基离勤作的布上,描绘无可盘算之义的图案。这其中的喻意,一般人以分别心无法揣测,唯有极少数人能够领悟,极为稀有。”
莲师右边站着益西措嘉,她说道:“空行母的大秘密藏,智慧浅薄者难以见到。即使现今有人声称已见到,若不善巧行持,很有可能泄露秘密。”说着,她用蓝色上衣的袖子遮住了脸。我问一位空行母这是什么意思,她说:“因为你未遵照伏藏授记的要点,几次轻视空行母的缘起而舍弃所致。”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。第二天一早,我供养了曼扎罗和灯,以会供酬补违背誓言的过失。随后,在长时间护持光明境界的过程中,得到了许多空行母的授记。
我前往索托神山静处、雪山大乐秘密洞、新龙雅拉神山、东部绒域的古都禅林、雅绕岩崖圣地等地方,以舍事者的方式进行修行。我心想:“我这个乞丐,如果最终死在远离纷扰的山间,也就心安了。”然而,当地上下各层的僧俗大众都说“转世活佛到了这里”,纷纷前来拜见。我感到不安,于是用泥封闭了关房的门,专心禅修。
就在此时,我第三次面见了莲师。这段经历便是《莲师刹土云游记·净现稀有海》所述,我在觉受中毫不费力地到了铜色吉祥山莲花光宫的经过。
之后,在一座名为“胜乘林”的寺院(今称雅绕寺),我创立了莲师初十法会。当我诵读仪轨中的迎请文时,眼前出现一片光明,看见在罗刹国楞伽布的山巅上,矗立着一座九层的骷髅城堡,里面住着一位名叫绕夏骷髅鬘的罗刹王,他便是九头十八臂的金刚童子。他传授给我应时的伏藏法,我非常欢喜,写下了莲师初十法会的功德。这是我第四次面见莲师的情景。
后来,根据空行母的授记,我前往北方的雪山。在名为克莫嘉多吉永宗的地方,我于光明大乐的觉受显现中,到达了吉祥山莲花光宫。在那里,邬金法王(莲花生大士)赐予我完整的《红阎魔敌修法》能成熟、能解脱的两种次第。这是我第五次面见莲师的情景。
土羊年(1919年)十月十日下午未时,空行母铺设彩虹之路,无与伦比的怙主莲师降临,赐予我灌顶和加持。这是我第六次面见莲师的经过。
木牛年(1925年)三月初一的上午座间,白衣长发的邬金莲师手持卡章嘎天杖前来,说:“你需要遇到法主们。不要从此处返回,而应将法交到具授记的他们手里。如此,你不会有寿障,并能圆满心愿。”我如水般游历上方印度等地,没有顾及艰难险阻,完全依照邬金莲师的言教奉行。我的心愿已经圆满。
现在讲开启伏藏的经历:
火猴年(1884年),我21岁时,在名为嘎莫达仓桑珠的圣地(即白虎穴),得到了邬金莲师的加持,获得了完整的王权灌顶。
在一块如镜子般难以攀登的岩壁上,我忽然心生一股兴奋之感,不知不觉间开启了《集密意》伏藏法。我感受到自己拥有殊胜的宿缘,心中生起了欢喜之情。
此后,在火鸡年(1897年)九月二十五日,空行母聚集的日子,我开始抄写伏藏法。那时也是我第一次取出地伏藏品。
土狗年(1898年)冬季十二月,在莲师初十法会时,我从嘎贡桑给永宗中部的三根本金刚洞中,获得了贝若扎那甚深的《长寿修法》伏藏。
水虎年(1902年)夏季,六月初十,我在多康下部地区,靠近东方嘉摩绒的涅兰怀业湖中,革丹三兄弟护法神将带有表示文的天铁橛箧、以幻化表示文所写的铁页函,也就是《吉祥金刚橛》伏藏法交付于我。
木蛇年(1905年)一月初十,在下多康地区的东郭索托神山,我从吉祥大乐秘密洞入口右侧的铁门处,开取了《莲花心滴》的甚深伏藏法。
铁狗年(1910年)五月二十五日,空行母聚集之日,我在北方莲师四大修行圣地之一的塔尔宗,从图钦年宝意则神山的不变金刚洞中,得到了《红阎魔敌》的甚深伏藏法。
火龙年(1916年)十月七日,在霍尔地区的绒地,我从色摩崩杰村的萨隆虎穴密洞中,开取了《莲师除障法》的伏藏。
土马年(1918年)末,在幸福山谷上方的如愿大乐圣地,我主要依照空行母的授记,闭关修行,安住于光明禅定的境界中。在显现无生阿字的山对面,一个呈现大鹏翅膀印记的岩石处,我得到了开取伏藏的标题。
土羊年(1919年)七月初四的吉祥日,我在名为顶髻宝的三兄弟岩石处,开取了莲师像、《财神修法》及如意宝珠的伏藏。
木鼠年(1924年),我60岁时,六月二十二日,前往上部地区。七月初十,我从名为达容俄的岩石处,开取了《莲师忿怒修法》的甚深伏藏法。
木牛年(1925年)三月初十,在丹域莲花山奇妙的水晶洞中,我开取了《马头明王怀业修法》的甚深伏藏法。
同年四月初十,我依靠当桑丹秋林寺的绰斯醇多吉敦珠护法神,在卓科甲沃洞中,得到了《八大法行总集》的伏藏法。同年十二月初十,我从名为毗卢遮那的奇妙岩山中,开取了《贝若心滴》的甚深伏藏法。
火虎年(1926年)十一月十一日,我抵达卡钦崖,从山间天女神湖中,开取了装在亚玛瑙箧中的益西措嘉所撰著的莲师传记及其头发。
同月二十日晚,我在扎吉达的空行母神湖所在地,开取了《措嘉甚深心滴》及所依圣像。
现在讲述自相续解脱的经历:
从年幼到50岁,我修持了三种布施的资粮。如果问是如何修持的呢?向上供养三宝,向下布施恶趣众生,尽己所能以清净心行持。不浪费所得财物,一切都做了有意义的事。这是“财布施”。
对于许多高僧大德显现上已忘失的法义,我以提醒的方式进行法供养,成为地道上的助缘。对于下等的修行人,我劝勉他们依靠佛法来修心、生起出离心,赐予耳传甚深教诲要义,指示不退转的殊胜之道。对于一般男女信众,讲解因果取舍的道理,广说轮回的种种痛苦,为了让他们解脱,劝勉他们生起信心、积累资粮、承诺念修六字真言,想必所有结缘者都获得了利益。这是殊胜的“法布施”。
禁止山林中的狩猎,并劝人戒杀放生,教诫屠夫发誓不杀生。对四大失调引起的疾病,无论病程长短,通过医药救活了许多人。对漂泊于中阴、恶趣、阎罗世界的六道众生,做了超度和净处仪轨,也见到了他们转生善趣的验相。对因衰老而忧虑死亡、虽闻过法但未能修持、被重病逼迫濒死而惊恐不安的人,赐予安慰,并传授往生四因和未修即成佛的六法要。这是“无畏布施”。
这是解脱的善妙资粮,未被邪命所染,依靠无执清净的舍离,我成就了布施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带上了三种戒律的护送者。如果问是如何带的呢?在外,我遵循律宗的戒律,内心不被堕罪染污,以正知正念不放逸的心,谨慎守护二百五十条戒律,并经常精勤行持积资净障的方便法;在内,我始终如命般守护金刚乘誓言和菩提心学处,从不放逸,也未做过惭愧的事。这是“严禁恶行戒”。
我从不以密法为借口,肆意妄为去做任何想做的事,或随心所欲去做各种无耻的行为,从而失坏自己的相续。我始终观察自心,由于生命刹那即逝,所以修持具实义精华的善行。这是“摄集善法戒”。
从知道取舍善恶的道理开始,我就以悲心摄受一切老母有情,并力求做到具全加行、正行、后行的方便法。这是“饶益有情戒”。
在长途旅行中,若有好的护送者,就不会遭遇危险。同样,清净戒律者不会被烦恼魔敌所动摇,依靠护持无有成实义的禁行,我成就了持戒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披上了三种安忍的铠甲。如果问是如何披的呢?面对他人的各种邪行,我想到这是自己往昔的余业,不生起长久的嗔恨心。这是“对他人邪行之安忍”。
在修行正法的过程中,我不畏惧任何艰辛与疲劳,精进不懈。为了成办自他的广大利益,无论讲闻还是做事,都坚韧不拔,勇气不减。这是“对求法苦行之安忍”。
由于上师与本尊无别,无论上师如何指示,我都立即照做,即使舍弃生命也不畏惧。对于外道等宗派宣扬的许多理论,以及诽谤大密法的言论,我因了知一切本解脱而不生恐惧。对于不了义的因果取舍之道和了义的超越因果要义,有人认为实修时这两者相违,但我能将怙主上师的窍诀运用于自心,因此并不感到畏惧。这是“对甚深法义无畏之安忍”。
正如没有铠甲的勇士上战场会有生命危险一样,披上安忍的铠甲,就不会给嗔恨魔敌任何可乘之机。依靠现证本解脱的见解,我成就了安忍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骑上了三种精进的骏马。如果问是如何骑的呢?对于经论中所说的取舍和前辈大成就者的行为,在自己修持时,不生难以接受的怯懦,不被无能为力的懈怠所控制。这是“坚固铠甲精进”。
即使听闻佛法,如果没有与自相续结合,那么就算感觉很快乐,也没有多大利益。即使装模作样地住在寂静处,如果没有以苦行、精进和毅力将心引入正道,而是随顺自己的欲望安逸度日,那就永远也不会证悟精华的真实义,虽然暂时看似是在真正修行,实际上已失去要义。我不仅仅是身体表面上显出一副修法的样子,更是一直保持精进不懈,最关键的一点是,我常常将自己的心拴在要义的桩子上。这是“修法精进”。
在闭关修持依修、事业、加行、生起次第和圆满次第时,我从未对修行成果感到满足,就像饥饿的牦牛遇到草一样,始终不中断修行。身体无论是走路、散步还是睡觉,都能转为道用。这是“不知足精进”。
如果没有修行力这匹骏马,就难以抵达菩提果地。我以坚定的心立下誓言,自我约束,从未随懈怠而转。现在,我无勤证得了实相,成就了精进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占领了三种禅定的城堡。如果问是如何占领的呢?当以思维抉择佛法时,我探究心的生、住、灭这三个状态,认清一切动念的妙力显现,努力修持九种住心法,平息掉举、昏沉与分别念,乐受的安住极其稳固,始终不离禅修的体验。这是“凡夫行静虑”。
然后,不被执著空性的对治所染,专注于明空离念的境界中修持,如此,有过患的觉受外皮自然脱落。这是“义分别静虑”。
随后,通过自己觉性的妙力,对于平庸心识的显现,就像把影子执为他物一样,获得了认识本面要诀的特法。这是“缘真如静虑”。
我通过修持甚深的禅定义,最终自己的觉性赤裸呈现,一切法都圆满于大法性中,从未被颠倒的歧途和障碍所染,现见了法身普贤如来的本来面目,由此成就了禅定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拿起了三种智慧的武器。如果问是如何拿起的呢?最初听闻佛法时,如理正确地理解要义。最后发现闻法无有边际,心不拘泥于词句,而是通达了归纳要义的方法,使所闻之法都具有意义。这是我闻慧增长的过程。
在实修密法时,先打好皈依、发心的基础,再进行外、内、密的所有闭关,观修本尊达到清净、明显、稳固之量,以闭气四钉而结合自心,圆满了持咒的数量。然后在有相无相的圆满次第中,为了净化心而修持拙地火瑜伽,稳固地见到了具有五轮的中脉身坛城。通过修持四支风瑜伽而成熟要诀,解开了语喉轮的脉结。通过法界大乐空性明点的相融,现前并增上证悟。在直断的基础上,现见了赤裸觉性,并迅速获得稳固。通过顿超显相的增进,任运成就了基果无别之义。这是我思慧增长的过程。
最终舍弃了修与不修的二执,不再执著于善恶显现,一切法皆现为大等性。这是我修慧增长的过程。
我以智慧的利箭射穿了无明的蛋壳,以证悟无我的宝剑斩断了二取束缚的绳索,如今,我已达到无束缚无解脱的境界,修法从未偏离正轨,由此成就了智慧波罗蜜多之道。
我这个老朽的多杰·德钦朗巴,应吉祥法王智贡巴家族中具修行力的索南贡嘎活佛之劝请,不敢拒绝,所以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。由于透露了吉祥空行的秘密,祈请怙主本尊和上师不要责备。如果这能利益他人,就太稀有了;如果有人不知道这是否为真实传记,我也不想开口说什么。
愿一切吉祥!
译于喇荣
2024年12月1日